第(3/3)页 不过,他还是稍微冷静下来。 殷惟郢不会无的放矢,止住他的去路,必然是有所缘由,此刻看去,闵宁手中持剑,剑势盎然。 或许…是怕自己坏了闵宁的悟剑? 陈易的脚步往泥地里陷了几分。 只听殷惟郢警告似的口吻道:“虽知你们相见,你…你不要干扰她,也不要跟她太多叙旧,点到为止即可,至于情话这类卿卿我我的事,最好也别说。” “…为什么?”陈易满脸茫然。 “因为我要说。” 殷惟郢探前一步,软起嗓音道: “你别总让我吃醋。” 陈易怔了怔,险些笑出声来,女冠这几句委实太讨人喜欢了。 见他点了点头,殷惟郢也旋即放开了他。 陈易几步便窜过树丛,枝叶摇晃的声兀然响起。 沙沙。 远处飘来声音,闵宁猛一回头,双目如炬,但在看清人影时,整个人陡然停住。 夜色愈来愈静谧,枝叶萦绕着朦胧微光,只是点点,似是从火星飘出来的,不急不徐地笼了过来,萦绕彼此间模糊轮廓,这团微光间,陈易只见她蓦然转身停住,他耳畔边仿佛响起了噼噼啪啪的声音,像是倒置的沙漏,终于,待噼啪声停止,篝火灭了,她解下葫芦作喝酒状,说出了再见以来第一句话: “喂,要不要喝酒?” 火光熄灭前,他看见闵宁,闵宁也看见了他。 阔别近一年,终是再相逢。 ……… 没人去吵醒陆英,只是在稍显平坦的山坡上生了点篝火。 火星飘荡,摇曳火光温暖,陈易与闵宁相对而坐。 女冠则不声不响地坐到他身侧,想着自闵宁的角度看去,有几分厅堂内夫妇并肩而坐的感觉。 然而闵宁未曾有心留意,她从酒葫芦里倒出了酒,浓郁醇香扑鼻涌来。 闵宁推碗过去,笑道:“剑南春,蜀地之酒。” 陈易也不懂什么酒,但一听就是好酒,他接到手里道:“看来是好酒。” 醇厚酒气中泛起果香,闵宁又倒了一碗给女冠,接着道:“不好我也不别腰里,苏子有云:百钱一斗浓无声,甘露微浊醍醐清。” 陈易乍听这诗句,闵宁这走过江湖还真不一般啊,都会引经据典了,他不由道:“你读书里读来的?” “不是,听人吹的。”闵宁笑着道。 嬉笑间,她身子轻轻摇晃,见酒液摇晃要溢出来,她忙低头嗦了口酒。 陈易看在眼里,心底多了些感慨,之前分别时她几下就不胜酒力了,大半年过去,竟成个大酒鬼了。 闵宁抬头瞧见他身上泛着血腥,便道:“你刚杀了人?” 陈易弹了弹衣裳道:“对,杀了群欺世盗名的道人,也就二十多个。” 那群道人说起要杀的三个人,听到前两个他还有些疑惑,但听到第三个,他立马就懂了。 那不是他家大殷又是谁? 女冠偏了偏头,陈易只杀了二十多个,而她梦中斩鬼不计其数,不如她远甚。 倒也不必炫耀,殷惟郢默默举碗品酒,迎月自怜。 好不容易相逢,她能理解,便少一些言语,容忍下二人间的情意,只要不要太浓便是了。 她这大夫人,说来还真待人宽厚,颇有长者之风。 陈易低头抿了口酒,甜香滋味渗入舌尖,滑入喉咙,他直直望着闵宁。 此刻他意识全在闵宁身上,许久未见,恍惚失神道: “我很想你。” 闵宁心重重一跳,面上微烫,她闭了闭眼,又再睁开: “那我赢了。” “赢了?” “我只是偶尔想你。”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