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喂,你……” 还不待老妇追问,陈易的神识忽然一闪,隐没在了无穷无尽的黑暗里。 鼎中彻底安静下来,老妇连着追问了好几声,却寻不到他的踪迹。 ……… 陈易阖上了天眼。 与其说多错多,倒不如及时抽身离去,故弄玄虚,给那隐居的圣女留下遐想的空间,反正无生鼎在手,此事不必着急。 “其实早该想到,能够抽离人魂魄,又不是白莲教的圣器…就只可能是魔教。” 陈易依旧记得,魔教鼓吹肉体脏污不过牢笼,魂魄纯净,唯有解放肉体,才能摆脱无明世界。 他阖了阖眼睛,整理起了思绪。 祝莪说过,坐镇本教的是智慧圣女,那么这位与五毒死树为伴的,应当就是大力圣女。 这无生鼎被白莲教自秘境中所得,那就意味着…白莲教所打开的……是明暗神教的秘境? “纯属意外,还是…草蛇灰线?”真相一时难以分辨。 现在思索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陈易暂时放弃了。 当务之急,还是南下把剑匣送去龙虎山,以及之后跟周依棠会合,他这般想着,就靠在殷听雪身边睡下了。 过了一阵子。 殷听雪唔了一声,眼皮子皱了皱,醒转过来,一睁眼,就看见陈易搂着她。 他很喜欢搂着她,睡一块的时候哪怕什么都不做,陈易也是半搂在怀,少女初初不适应,后来独自一人在寅剑山时,没有他搂反而不太习惯。 “醒了?”陈易问道。 “嗯……”殷听雪应了声,舒展下手脚便爬起来,朝船舱外看去。 小舟顺着河水下流,天蒙蒙亮,毛茸茸的灰暗尚未揭开,自舟中往外看去,两侧峰峦高耸入天,山与天浑如一体,悬崖峭壁如似横刀,气魄巍峨。 已经到了秦岭,这里便是“关山难度”的关山。 “去年今日关山路,细雨梅花正断魂……”殷听雪顺着湍湍水声喃喃一句。 “谁的诗?” “眉山先生的。” “那是谁?” 殷听雪侧头白了他一眼,“苏轼。” 陈易微挑眉头,这小狐狸竟然敢跟她翻白眼了。 心念一起,殷听雪补救道:“不是故意的…” “那是什么?” “…是你没文化。” 陈易听罢怒了,起身就把她抓到怀里,“你好大的胆。”说罢双手绕过她的手肘,对那纤细的腰肢连戳带挠。 “呀、呀…啊啊…好啦!错了!我不该说这话的…刚睡醒…好不好?我笨的…” 他一欺负起来,殷听雪便招架不住,身子僵震好几下,待陈易停手后,柔柔地躺在他怀里喘气。 镇压过这愈发胆肥的小狐狸后,陈易也停下手,故作狠声道:“我不会作诗,也不知文人别名,但我读过的诗也不比你少。” “嗯嗯…知道的、知道的,夫君最厉害了。”殷听雪乖巧地应声。 陈易享受地搂着她,抬眼看景,轻声道:“上元节要到了。” 又是一个上元节了,昨年的上元在宫中草草度过,今年的上元也在路途之中消磨。 有时陈易其实不禁去想,若是去到唐宋词曲方兴未艾之际,等到上元时,慢吟出一首《元夕青玉案》该是何等气势,其中最好有才子质疑,又有词坛大佬暗中肯定,最后惊艳全场,一举夺魁。 殷听雪的耳朵动了动,出声道:“不可能的。” “嗯?”陈易知她听到自己的心声,顺着话问:“哪里不可能?” “你知青玉案的由来吗?”见陈易摇头,殷听雪清声道:“出自‘美人赠我锦绣段,何以报之青玉案。’你连青玉案哪来都不知道,肯定会露馅。” 她的眼睛里带着点狡黠。 “你想嘲笑我?”陈易不满道。 “没、没有,”殷听雪赶忙辩解道。 见陈易犹不满意,狐疑地看着她,殷听雪不禁忧心忡忡,怕一大早不明不白地被按着欺负一通。 于是,她柔起嗓音道: “我哪里会笑,最、最喜欢夫君了。” 流水湍湍,说话时,她侧脸靠在陈易胸腔上,仿佛在听他的心声…… 小舟不知不觉已度过关山。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