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独臂女子听到他的话,陡地抬起头来,眸光晦涩不清,地宫时她为绝执念,亲自折去若缺剑,人活一世,总有这般断绝后路的瞬间,纵使代价巨大,几无挽回的机会,可她仍不曾后悔。 然而,断绝仍只是断绝,而非湮灭,执念永不湮灭。 她眸光微敛,反问道:“你不怕我斩你三尸?” “怕,当然怕,可难道我怕……”陈易回以凝望,反问道:“你就没把若缺剑留下来?” 周依棠沉默以对。 他们总是相似,只消一换位思考,便能猜出彼此许多行为动机,陈易知她默认了,再回想她近些日来种种举动,有些意外道:“你在…重铸若缺剑?” 独臂女子没有否认,点了点头。 陈易拍了拍手,笑道:“这就刚好了,我们稳赢。” 周依棠却摇摇头。 迎着他满脸的愕然,独臂女子踌躇片刻,缓缓吐字道:“我没有那般心境了。” 说完后,她自嘲一笑,面容极快回归平静,陈易从方才惊鸿一瞥中看见了许多苦涩。 她极少在陈易面前这般笑,也往往只有这时,陈易才能目睹她柔弱的一面。 陈易迟疑了许久,而后讶然道:“你…有心病了?” 周依棠没有否认,点了点头。 心境于武夫而言极为重要,愈是攀登武道巅峰便愈是如此,武意便是心的延申,并契合天地大道,人输了不要紧,心若输了,境界只怕一泻千里,那时地宫里,周依棠选择自绝后路,自退一步,便是心输了。 心输了,就会留下心病,这也是为何许多原本站在武道巅峰未尝败绩的人,只因一败,便就此一蹶不振。 此时陈易明白即使若缺剑回归她手,最多不过二品巅峰,重回一品看似一线之隔,实则如同天堑。 陈易深陷思索之际,周依棠侧眸扫了东宫若疏一眼,道:“你别呆在这。” 东宫若疏不明就里,但见自己确实掺和不进去,努力听又听得头痛,便飘着回去了。 待陈易回过神来时,月光浮过石山,冷冷照在独臂女子身上,从她空荡的左臂衣衫透着朦胧的光,四下已找不到东宫姑娘的身影,夜阑静,只余二人。 “你可有想过今日?”周依棠兀地道。 “…什么……”陈易顿了顿道:“你是想说我不愿被斩三尸,才有今日?” “不尽然。” “呵,我不想给你斩三尸还有错了?你话里有话啊,周依棠。”陈易轻笑了声,道:“让我猜猜,你是想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嗯。” 周依棠微微颔首。 她的话时常说得让人歧义,平常人想听也听不明,但他总是一下就知道她在追溯往昔,在二人纠纠葛葛的过去,有太多“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她一直是个活在过去的人。 全都无关对错,只是有时会想,当初做出不一样的选择,结果又会如何? 周依棠眼眸微垂一阵,抬起时豁然发现那人直直望着自己,眸光平静,他深深凝望,没有用过去的美好来掩盖伤疤,而像是不再耿耿于怀般一笑。 他笑什么呢? 只听他很是随意道:“我帮你寻回那时的心境吧。” 独臂女子微微一怔,冷声道:“你永远说得轻巧。” “难道我们要把事说得太重吗?” 周依棠不置可否, 像是想就此揭过去,不再耿耿于怀,前事皆作罢,却又依依难舍。 “你总是什么都放不下,你的心病就在这里。” 陈易拍拍手便站起来,他的语气轻松,道: “我琢磨出一个法子,既然你不复那时心境,那心病还需心药医,何不让我进入你心湖里,至于如何进入,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 他曾被周依棠带进去过他自己的心湖里,那时周依棠拔苗助长,让他提前跻身金丹境。 面对陈易的提议,她并未第一时间答应。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