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小狐狸被周依棠随手放在贵妃榻上,刚刚还信誓旦旦说不会放任何一个人进来没多久,就给一下拍晕过去,小管家婆手里再大的权也就是头没能耐的小狐狸,陈易喟然长叹了片刻,一迎上周依棠的目光,又兀觉自身难保。 独臂女子不动声色,从上到下扫了一眼,淡淡道:“好不少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陈易隐约感觉她的眼神有点古怪,却不好确认,便长吁短叹道:“经脉都不知断了多少,转个身都痛得要命,我跟个漏风的皮球似的,运气都运不上去,武道境界也不知泄了多少,这就叫好的话,那我从来就没这么好过。” 听弟子这一番诉苦,她只是道:“能治。” 陈易一时无言以对,五脏六腑的苦水都吐出来了,好一顿装惨装可怜,只换来寥寥两字,若是小狐狸听到他的话,怕不是要以后一两年都对他予取予求了。 灯光下,她回以嗤笑。 陈易吐一口气,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正了正身子问道: “外面怎么样了?” “还好,一切如常。” “你这话听得人不明不白的,总是这样,”陈易顿了顿,补充道:“我就是问点龙虎山的事。” “你又不关心。” “……”这一句好悬没给陈易气到,半晌后他才道:“我不过想跟我好师尊多说两句话,不行?” 周依棠瞥了他一眼,道:“行。” “然后呢?” “…瞎眼箭已死,龙虎山之事已了,无需泰杀剑了,你且在此地养伤,差不多就可取回,而那些天上邪仙……也剿灭得一干二净,南方能安定些时日,具体的你可问天师,” 说着,周依棠又看了看陈易伤痕累累的身体,语调不见起伏, “纵使伤好,病根仍在,你可回寅剑山温养。” “…不去。”陈易一口回绝道。 灯光把独臂女子侧脸的阴影轮廓映照在墙上,眉头处动了一动, “何故?” “能有为什么,经脉断裂也不算绝症,寻些天材地宝,用些秘法终能修补,刚好的是,我听说明暗神教里有。” 明暗神教的教义视人之肉身为樊笼,困住纯净的魂魄,因此教中不乏有改造乃至重塑肉身的秘法,祝莪那神乎其神的易容术就是由此而来,陈易跟这王妃温存之时,曾听过不少神教的秘辛。 独臂女子沉吟片刻后道: “好。” “我去南疆不止为了修补经脉,还要去看看祝莪跟秦青洛,说不准很久都不回来。” “也好。” “对了,我在那还有个孩子,也得去好好看看,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当爹。” “…还好。” 独臂女子停滞片刻才缓缓道。 陈易从中确认到什么,接着再看,她已是第五次扫了自己一眼,为了避免,她从上看到下。 他便笑道:“…周依棠你怎么半点不着急? 她冷冷回道:“你急?” “对,我急,我急着疗伤,急着赶紧好起来跟你周旋,还急着回寅剑山去尊师重道,对了,还急着跟你问剑是吧……” 随着陈易左一句右一句反话落下,周依棠的脸色愈发晦暗不明,他停顿片刻,叹了口气道: “周依棠,你让我回寅剑山不是真想让我疗伤,只怕还是想问剑吧?” 独臂女子没有否认,而是道: “你也有想问我的东西,不是么?” 烛光扑朔了一下,蜡油滴落灯台时发出滋滋的响声,骤然声响骤然寂静。 一路走来,他们都有想问彼此的东西,只是每每相会,或是天意使然,或是人心所致,都会不约如同地彼此逃避,她有,他亦有,她问的是剑,他问的则是幼稚的东西。 陈易沉吟了许久后,轻声道:“通玄不在你身上,可是你…却过来了,那是不是……你心里有那种关乎夫妻的执念。” “有又如何?仅仅只是夫妻而已。”她顿了顿,补充道:“人待死物都有感情,何况是人呢?” 陈易挑眉看了看她,轻声道:“你变了一点点,语气不像之前一样在教徒弟了。” 周依棠滞涩片刻,这无可否认,也无从否认,他总能从细微处发现她的异样。 陈易随即又道:“呵,是不是因为通玄没了?她在我心湖里,要不要我叫她出来,回你身上?” 周依棠倏然抬眼, “…她还在?” 她面上少有的惊讶,薄唇嗡动,欲言又止。 随即,她便见陈易用力撑起半个身子,哪怕浑身发痛,也仍旧恬不知耻地幽幽道: “世上没掉馅饼的好事,师尊想见她的话,总得先帮弟子练一练剑吧。” 周依棠厌恶地扫了他一眼。 陈易满脸无辜。 她冷冷问道:“你想如何?” 陈易刻意沉默不语。 “当下?”周依棠又扫了他一眼。 陈易替她吞了口唾沫。 “你还有伤。”她又冷声道。 陈易替她倒吸一口冷气。 “还是罢了。”她低声道。 陈易为她长长叹息一声。 周依棠转过头,眼眸如刀道:“好玩?” 陈易拧了拧肩膀,笑道:“不过是给你补齐一下心理活动而已。” 她说话时常常语调并无多少起伏,自前世起就是如此,成夫妻后,百无禁忌的陈易偶尔便如此逗弄她,因为那时他比她厉害了,所以才能如此亲昵。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