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其实方正给张锟讲的那些东西,按人类教育学的理论来说,已经达到了极高的水准,讲解得既详细又易懂,几乎没人能比他讲得更好了。 可就是这样,对张锟来说,大部分内容还是如同耳旁风。而那个张锟口中的老头,教育水平肯定比不上方正,却能让年幼的张锟理解时空穿梭这些概念。 或许,这跟“孵化者文明”搞的那个工程有点像。 方正当初接触他们时,就了解到他们对“不可解集合”的破译和囊括方法。 就像已知的集合系统想要破解未知集合,必须从已知和未知的边界开始,一步步扩展边界,把未知变成已知,把不可解变成可解。 少年张锟还未固定的世界观,想要进行扩展,或许也只有在他已经知晓的范围内,在那些边界线处进行一点点的融入增加。 短暂的讲解过后,两人又继续在不同的车厢里穿梭,希望能碰到那些说看到了黑影的乘客。时不时地,他们还会掀开窗帘,仔细看看窗外,盼着能亲眼瞧见那个黑影。 一边走,张锟还跟方正絮叨着:“你知道不,我这辈子还真没正经遇到过一回‘邪祟’呢。” “我爷爷就是太爱操心了,明明平时能碰上的邪门事就少,可我长这么大,天天让他逼着拿法器练功,夏练三伏冬练三九,练出了一身腱子肉,可正经的驱邪法事,我一次都没做过。” “我才七八岁的时候,就吵着让爷爷带我去做法事,就算不能动手,多看看也行啊。可他死活不带,非让我待在家里。” “哦,是吗,今天是你第一次出门吧?”方正说:“但这你也不能怪你爷爷,他也是关心你,怕你出危险。估计觉得你现在能独当一面,出门不会轻易遇到危险了,才肯放你出来。” “切,”张锟撇了撇嘴,“我的本事早就够了。爷爷这次肯带我出来,还不是因为他太爱喝酒,肝上长了瘤子,不知道还能活多久,才终于肯放我出来了。” 说着,张锟的神色黯淡下来:“这个死老头,要是我能早点出来做法事,多赚点钱,他的瘤子说不定就有钱治了。” “唉,这都得怪我爹,要不是他在我小时候出门做法事,莫名其妙地没了,我爷爷也不会把我看得这么紧……” 两人一边抱怨着、聊着天,一边继续在车厢里穿梭。 又一次掀开窗帘时,张锟兴奋地喊道:“喂!方正,快过来!我看到黑影了!” 方正凑过来一看,窗帘缝隙外,远处的荒野中,站着一个极其高大、却又根本分不清高矮胖瘦的黑色影子,离火车不过百米远。 不管用多好的视力去看,都只能看到一片漆黑,像个模糊的黑色马赛克影子,又像一条比黑夜还要深沉的黑暗通道。 忽然…… 随着一声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绿皮火车缓缓停靠在了荒野中的一个站点。 一些人下了车,另一些人上了车,原本还算安静的车厢,又开始有了些喧闹声。 可没过多久,嘈杂声中,一声尖叫猛地盖过了所有声音,喧闹瞬间变成了死寂。 紧接着,是突如其来的一片混乱——似乎很多人在惨叫、在逃跑。 就在这时,一个腔调古怪、像是唱戏一样的声音急促地念起了咒语: “恩都力睁眼!黑水开道嘞!” “老林子里窜风骨,三百年香火——老黑家犬仙,下山嘞……” “冻不死的魂!拖不垮的魄!来!来!来……” “借俺这身横肉当筏——渡你出山嘞……” …… “爷爷?”张锟听到那有些模糊的咒语声,脸上先是一愣,随即瞬间变得焦急起来:“都已经是晚期肿瘤了,还敢直接让大仙附身?这老家伙是想要早点死吗!” 砰!砰!砰! 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的张锟,在这狭窄的车厢里急速奔跑起来,每一步都踏得地板巨响。 同时,他还一边焦急地大喊:“让开让开!别挡道!” “哎哟喂!你发什么神经……” “妈耶,出啥事了!” 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吓到的乘客们纷纷转身望去,立刻就被张锟那如同野猪般横冲直撞的身影吓得缩回座位。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