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能是谁的?昨晚那衙役来了,把元观拽到街上,左右两耳巴子,问:这一条街都断子绝孙,你们怎么有个女儿?” 时书:“然后呢?” “这条街是有些风言风语,说男人和男人住,女人和女人住。但不都是被那群畜生逼出来的?这衙役嘲笑他:亲堂兄弟啊,是不是每夜还脱了衣服搂在一起睡,才能生出个女儿来?” “你不知道,小树是被人丢了抱来养大的,他俩好心救了一条命。元观听见这话,也不说什么,陪笑说烦请衙役老爷放过元赫和小树,毕竟那些书都是他写的,和别人没关系。” “那衙役不放,伸手去撕他衣服,说看看你们这些被男人干过的身子。元赫本来就恼,看元观受辱更恼,挣脱开押他的老爷,力气大得跟牛一样,我们都看见了,抽出衙役的刀,只几下,就把这几人全砍死了!” “好多血,到处喷,刀往胸口搠,搠得血肉模糊,多恨啊!元赫杀完这几个人,来不及等女儿,拉着元观就逃命了。” 奴隶杀人必须抵命,绝无活路。依大景律法,于菜市口当众绞死。 除非逃亡,逃到天涯海角,没有人的地方。这似乎也是两个贱奴的归宿。 “……” 说话的人绘声绘色,口沫横飞。 时书怔在原地,血水残痕在瞳孔中无限放大。 “……居然是这种结果吗,何其惨烈。” 时书抬头,再看了一眼这紧闭的门扉,隔着门似乎看到两道背影仓皇逃走。心里五味杂陈,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 *** 回到相南寺,当晚,谢无炽未归。 最近他总神出鬼没,偶尔不回来倒也常见,还有时候时书都睡熟了,这人才推门而来。 时书一觉睡得要熟不熟,半夜,听到窗外的走动和杂乱脚步声,很多人在走来走去,还有许多人在院子里议论说话,过于响亮,以至于时书不得不从床上爬起来。 “快走快走快走!” “出大事了,这下大事不好了。” “根本出不去啊,师兄,这叫人怎么办呢?” “……谁在吵闹?” 时书不知道时辰,只能约莫是子时以后了。他下趿上了一双鞋,走到门口,把门打开。 门外一袭高大的身影掠下,正欲进屋子里来,裹挟着夜风,因为是夜晚,一身的头发吹落,阴影霎时落了满眼。 谢无炽单手拿着一卷书,正好进门。 时书:“回来了?” “回来了。”空气中浮有淡淡的血腥气,谢无炽到桌子旁,把外套的僧衣解落扔到凳子上。 时书:“外面发生什么事了?这么吵。” “哦,”谢无炽端起茶水抿了口,“世子夜游相南寺,无意撞见两位僧人在野外行苟且之事。刚淫.书风行,现在又亵渎神佛,世子发了雷霆之怒,叫来三衙堂官胥吏,正在审问这两个和尚。同时将前后门都堵住,不许任何僧人进出。” “僧人野合,”时书心跳霎时扩大,“不会是他俩吧?” 谢无炽:“正是。” 时书:“被世子撞见了?” “嗯,被我们看见倒没什么,世子近日正恼火,有气没地方撒。连日求佛,但大景境内叛乱不减,有些疑神疑鬼了。” “……所以,会怀疑这些僧人心不诚,犯淫,引得佛祖发怒?” “是。” 时书看看他,又看看,总觉得没那么简单。门外,不少僧人都从院落里出来了,不知所措。而官府衙役则成行成列,沿着道路举起火把,口中大声呵斥着肃静和不许反抗。 时书忽然有种紧张感:“好像老师查寝一样,会杀人吗?” 谢无炽:“不知。” 他从头至尾都十分平静。仿佛完全置身事外,时书也觉得,整座寺庙数万人的事,应该并非谢无炽一个人就可以左右。 “从淫.书到野合僧人,是不是活该这寺里倒霉啊?” “第一,这是寺里本来就有的事,第二,”谢无炽看他一眼,“上面缺钱了,谁都倒霉。” 时书:“?” 时书刚要仔细问时,眼前的假山后面出现了一丛人,穿着僧衣,手里拿着武僧的棍棒,居然还有人持刀和器械,集结了好大一群人,在黑暗中举着火把,往正堂世子楚惟待的佛堂群集。 “凭什么把咱们的度牒都回收了?!” “别人犯错,何苦连累我们无辜僧众?收回了度牒,我们下半辈子还怎么活?” “他妈的,当时买这一张度牒,就花了整整一百两,现在说收回就收回!凭什么?” “……” 谢无炽抬手将木质门掩上,从缝隙里看这群暴动的和尚,他气息落到时书耳朵旁,眼中倒映着跳跃的火光。 他露出微笑:“好,这事闹大了。” 下一刻,时书手腕被他握住,霎时火热:“跟我来。”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