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任也一想起爱妃,嘴角便泛起浓重的笑意,轻声回道:“这世界上没有凭空而来的善意和喜爱。” 小姑听到这个回答,先是很明显地怔了怔,而后才满意地赞叹道:“说得好。” “孙清雪乃是孙家嫡女,备受宠爱,且您也说了,她不论是样貌、才情、修道天赋,那都是人上之资。而我呢……只是一个又瞎又身患重病的三品野狗、废物,只能用不可规避的代价,在天牢中换取一份养家糊口的差事。我与她是驴唇不对马嘴的身份,尤其是在这达者为尊,等级森严的虚妄村中,这种门第差距更是不可弥补,不可平衡的……她与我只见过寥寥几面,凭什么就会突然看上我?”小坏王非常清醒地回道:“难道只是因为……我昨夜斩杀了两位黑气级强者,潜力惊人吗?这太牵强了……!” 小姑仔细凝望着他,重重点头:“你要是能看到这一步,那我就放心了。” 话音落,她再次转身,一边向家中走去,一边轻声回道:“孙弥尘这些年的为人,算得上是有口碑的。他把法堂治理得一尘不染,公平客观,深得村中百姓信赖;于私人而言,当年你入天牢时,他在宗族堂也为你说了不少好话,也多次让下人,暗中给我们送来钱粮,且都数额很大……只不过是我没收而已。” “俗话讲,君子论迹不论心,他表现出的善意、热情,咱们姑侄都不能忘。” “只不过,对我们而言,你的眼睛不是瞎了,毁了,或被牲口吃了,而只是丢了罢了;你的三千秘藏中,也藏有太多的可能。我们不要妄自去揣测孙家示好之举是否包藏算计和恶意……只从自身出发,防小人而不防君子罢了。吃人嘴短,你若入赘了孙家,很多事情便由不得你我了。即便孙弥尘,孙清雪父女对你没有想法,那也保不准其他族中之人,对你心生贪念。入了孙家,你便是孙家人,摊上一切祸事,那也都是孙家门内的事儿,别人无法干涉……宗族堂的极端规则、平衡,便要被打破,也没人会再站出来为你主持公道,哪怕是那些人也对你有贪念。” 小姑说得非常清楚明白,而这些想法也与任也不谋而合。 小坏王当然不会自恋地认为,孙清雪只看了自己一眼,就深深爱上了自己空洞且睿智的双眸……这踏马太扯淡了。 如果是自己本尊样貌,他倒是有信心征服一些花痴,但就凭瞎子的处境和身体状况,这简直都不能用平凡来形容了,只能说在农村都是三四等人的存在。毕竟身有残缺,还是个病秧子啊。 所以,他根本就没有在孙清雪无限温柔的小手中迷失自我,更没有因为对方赠送贴身之物而沾沾自喜。他的一切暧昧回应,都是顺着对方的态度迎合,心里抱着的是,你即便当场就侵犯我,那我他妈也不吃亏啊。最多回家的时候跟爱妃说一声,宝儿,对不起,身为男孩子,我并没有在外面保护好自己…… 事实上,他的迎合,也是得到了一些信息回馈的,起码知道了,赵密或许已经参透了虚妄神墓能摄取天地之能的秘法了,更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三千秘藏的价值。 “我记住了小姑,对待孙家,我会一直客气下去,但不会走得太近。”任也话语简洁地回应了一声。 “嗯。” 天薇小姑微微点头:“我也拒绝了孙弥尘,让你娶孙清雪的联姻提议……!” “用什么理由拒绝的?!” “我说你……连内衣内裤都懒得洗,吃饭都流口水,这自己都无法照顾自己,又怎配成家?!”天薇小姑幽幽地回了一句。 “小姑哇,这话你不要乱讲啊!”任也急迫道:“你这让虚妄村中的大姐姐们会如何看我啊?” “呵。” 天薇小姑冷笑一声:“这些你就不要再想了。你日后即便要娶妻,那至少也要超过我。如果找不到,那你就打光棍。” “……!”任也无语:“您是天上明月一般的存在啊,这世上哪有能与您相比的女子啊?!” 天薇一听这话,顿时就像是被人触发了敏感词一样,表情嫌弃地摆手道:“别提明月二字……最起码三天内不要提,我真的有些恶心。从今天开始,我与明月势不两立……!” “啊?” 任也一脸懵逼。 姑侄二人边走边聊,很快便返回了家中,而小坏王也开始着手准备下一步的计划。 …… 虚妄村,巡堂。 十几位巡堂高手,以及三四位善于查案的文职小吏,此刻都站在灯火通明的大堂之中,眼巴巴地瞧着赵皓辰。 三天内,这虚妄村中接连发生了越狱案,三贼嫁祸案,且闹出的动静,以及案件的性质,都是极为严重的,更是百年内从未发生过的。这无疑让巡堂背负了巨大的压力,所有牛马都开始加班,甚至不准回家,随时待命。 赵皓辰坐在案桌后面,脸色蜡黄,神情专注地看着卷宗。 一群人静静等了大概能有半刻钟后,赵公子才略显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抬头问道:“也就是说,两三日的时间过去了,你们竟一点线索都没有查出来?” 这话是带有质问和不满的意思的,所以台下等待的众人,全都选择沉默,很聪明地没有接话。 “吴离,你是负责三条线索跟进的巡捕,你就只准备给我一个毫无用处的案卷吗?!”赵皓辰挑眉问道:“你没有话讲?” 台下,被点名的那位巡堂高手,只能硬着头皮出列,低头道:“禀告巡堂大人……您先前说的三条线索,我们都一一排查印证过了,但确实是一无所获。第一,为79号死囚沐浴更衣的狱卒总共有两位,且我们已经对这两人进行了三次分开审讯。但越狱案发生的前一天,死牢中的狱卒,都是以抽签的方式,选择自己负责的死囚。也就是说,他们二人事先也不知道,自己会为79号死囚沐浴更衣。刑堂这样做事,也是为了避免,别有用心之人,故意接触死囚,从而心怀不轨。抽签的过程公开透明,并非是狱统一人定下的规则,而是狱卒提前准备好了木签,然后当值狱卒站在一块,让专门的人负责摇装有木签的竹筒,最终产生结果……!” “这样一来,就不存在暗箱操作,故意指派谁去给79号剃发沐浴了。并且两名负责79号的狱卒,先前也不知道自己会与对方合作,他们也可以相互证实,在沐浴过程中,双方都没有表现出异常,以及与79号合谋的举动,且二人之间的证词严丝合缝,没有任何差池。这基本就可以排除了,内鬼是以沐浴剃发的方式,暗中与79号勾连并接触的。” “第二,负责给79号送饭的狱卒,我们也进行了问询和调查。他叫杨友光,在死狱中已经当了二十五年狱卒了,且父亲、母亲,都是在离乡路中与村外的闯入者发生死战,并接连身殒……所以,从感情上来讲,这杨友光是极为憎恨这些闯入者死囚的。并且根据他的供述,他与79号是有过交流的,还想劝对方说出村外闯入者的一些隐秘,但对方态度坚决,并未给予正面回应。杨友光在态度上也很配合,甚至说出了,如果宗族堂不信他的供词,也可以用巫术之法令他入梦,焕发神魂记忆,即便这样会伤到他的神魂,他也愿意证明自己的清白。两次审讯中,我们也没有发现杨友光的任何可疑之处……!” “第三,膳房那边,我们也调查了六七次了。从造饭、打饭、送饭,都是有专门的狱卒盯着的,且具体的参与人员固定,可相互监督,全程公开透明。做饭的临时伙夫,也从未进过死狱接触过死囚,所以,他们也不可能帮助79号越狱。” 吴离话语详尽地说完调查结果后,便弓腰行礼道:“这几日,我们巡一房的十二位巡捕,全都昼夜未歇,一直追查线索。但那……那内鬼隐藏得太好了,真的是丝毫线索都未留下,所以……属下怀疑他……!” “怀疑什么?”赵皓辰问。 “我怀疑这内鬼可能是一位同行,拥有丰富的办案经验,十分了解我们的办差方式,所以才能隐藏得这么好,没有露出丝毫马脚。”吴离认真而又谨慎地分析道:“甚至,他可能在办案衙门的地位还不低,头脑敏捷,且善于伪装。比如平日里可能表现得非常低调,谦逊,知书达理,但犯起案来却是果断异常……!” 赵皓辰瞧着他,斜眼道:“头脑敏捷,还他娘的善于伪装,谦逊低调……你踏马不会是在说我吧?!地位不低?这巡堂之中地位不低的人,也就我一个人了!” “呃……!” 吴离一时间有些呆愣,立马抱拳道:“我……我没有那个意思。” “不管他多会伪装,多么聪慧,只要是有作案之举,就不可能没有留下任何线索!”赵皓辰猛然起身,背手道:“查案,无非是细致地排查整个作案过程,所以,真相往往就隐藏在被忽略,被遗忘的细节之中。你巡一房给我的回答,还有案卷,就太过缺乏细节了!只听嫌犯的口供,再问一些谁都能想到的问题,这能查出真相吗?!扯淡!” “一遍不行,就再查一遍;三遍不行,就查三十遍。能接触79号死囚的机会,就那么多……我不信,他真的就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赵皓辰目光坚定而又自信,低头沉思着便要再次制定调查方向。 “巡……巡堂大人,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儿,也不知当讲不当讲。”就在这时,一位年纪较小的巡堂捕快,突然不自信地举起了小手。 赵皓辰立马看向他,皱眉道:“这里没有不当讲的,有发现就赶紧说。” “是这样的,我们巡一房在调查膳房时,分别查证过造饭的炊具,以及灶台的一些物件,还有能接触到79号死囚的餐盒、餐盘等等。”那位青年仔细回忆了一下:“原本这些物件都没有什么异常,但您刚刚说细节……我就想起来一个。那杨友光负责的餐盘中,有一个餐盘的左下角木块是松动的,我在拿起它观看时,那木块突然掉了。我也不知道这能不能作为线索……!”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