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这才是真正的孤独吗?”楚子航心想。 就像阿兰·德隆主演的那部名叫《独行杀手》的电影里说的,“世界上没有比武士更孤独的人了,也许丛林中的勐虎除外。” 楚子航很想在这间屋子里多待一会儿,好像隔着时空跟那个名叫楚天骄的男人对话。 可是不能。 他知道路明非带自己到这来的用意,也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楚子航缓缓地往出口走,经过了用来洗相片的水池,愣了一下又退步回去,洗相片的水池旁就是那个男人的工作台,工作台前是一块软木板,木板上用图钉钉满了照片。 仔细看的话会发现那些照片全都是盗摄的,在游乐园,在商场,在餐馆,隔着草丛,隔着玻璃,隔着雨幕…… 照片中的人物无一例外是女人和孩子,年轻时的苏小妍和还是娃娃脸的自己。 照片上的苏小娇呈现出很多种样子,欢笑的、凝眸的、孤单的,像母亲、小女孩、妻子。 楚子航还记得自己在聊天的时候跟路明非说过,他外婆说他娘是个毛头姑娘,什么叫毛头姑娘呢?就像毛头小子那样没心肝,吃饱了睡,喝饱了也睡,要漂亮,没心事。 可在那个男人的镜头下,苏小妍是那么地变化多端,哪种变化都那么美。 那真是世界上最爱苏小妍的男人啊,唯有你那么地爱一个人,才能注意她的每个瞬间,把她拍得千姿百态地美。 那位“爸爸”呢?他偶尔也会不小心入镜,洗相的时候男人就会用不知什么手法把那家伙洗得很模湖,纯粹是一团光影。 原来即使是那么洒脱的男人也不是全然不介意的,他也很希望在妻儿对面的男人是他自己吧?在他自己拍摄的照片上另一个人取代了他的位置会让他很不舒服,所以他才这么做。 照片的边角用红笔标记着盗摄的年月日,还有类似这样的话。 “这是你离开我的第一年,你看起来气色不错。” “这是第二年了,拜托别那么憔悴。” “第三年,你胖了。” “第四年,想起你的时间变少了。” “第五年,继续变少。” “第六年,但还是想你。” …… 楚子航不禁开始想着那个男人叼着雪茄烟,用镊子从水池里捞出一张又一张的相片,用图钉把它们固定在木板上,然后坐在工作台前抽烟,看着它们慢慢地干透。 那是曾经属于他的妻儿,现在只能呈现在他的取景框里,醉意上涌,他抽出红笔在照片的边缘写字,就当是跟那个取景框里的女人说话…… 这也是爱情的一种,从来都是。 自己早就在信里读出来了,只是从来都没有真正做到过。 是什么原因呢? 逃避的原因,楚子航想,慢慢在属于那个男人的床上和衣躺下,周围充斥满那个男人的气息……皮革中带着点澹澹的雪茄味。 他以为他在经历过那个雨夜过后,字典里就不存在“逃避”了,但其实他自始至终都在逃避,逃避那个男人,逃避妈妈,逃避“爸爸”,逃避仕兰中学的同学,逃避身边的一切。 所以他才来到卡塞尔学院,因为只有在这里,他才能得到些许的归宿感。 现在呢?他逃避夏弥的爱。 从入学时的第一课起,施耐德教授就告诉他:龙类是我们的敌人,必须用尽一切手段杀死见到的所有龙类,这是每个卡塞尔学生的责任与义务。 可是……那个女孩的种种在他脑海里生根发芽了。 他坐在咖啡馆里翻杂志的时候,对面的位置上夏弥双手托着腮,笑眯眯地看他…… 他坐在水族馆里看白鲸的时候,夏弥就趴在水族箱上对白鲸做鬼脸…… 篮球场上夏弥穿着短裙高跟靴为他呐喊助威,她的眼睛那么亮,把亮片的反光都淹没了…… 荧幕上的男人抱着吉他撕心裂肺,光影打在夏弥的唇釉上流光溢彩,不知道她那么安静是不是睡着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