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一家欢喜一家愁-《道门当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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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碧瑶顿时起身:“快拿过来!你这婢子好不晓事,怎地现在才拿出来?”

    冬雪委屈道:“二郎吩咐了,此信是给老爷的……”

    孙碧瑶气坏了:“好啊,你这狐媚子眼里只有二郎,哪里还有我这太太?”

    冬雪骇得赶忙下跪叩首:“奴婢该死,奴婢只记了二郎吩咐,心中断然没有对太太不敬之意。”

    薛珣将茶盏不轻不重的放下,惊得二人止住言语,这才开口道:“这等小事吵吵甚?还不快把书信拿来?”

    孙碧瑶狠狠瞪了冬雪一眼,打定主意转头便将这冬雪赶回孙家,这才将书信交给薛珣。

    薛珣展开书信,一目十行,待看过一遍再从头细看。看罢了书信,薛珣放将下来,随手递给孙碧瑶,抚须若有所思道:“二郎聪慧,只是少了些历练。看看此中盘算,只怕盘算的比先前的白先生还要清楚。”

    孙碧瑶看过书信,思忖一番才开口道:“老爷,那咱们就静观其变?”

    薛珣端起茶盏悠悠道:“小儿辈胡闹,自然让小儿辈去处置。那魏国公倚老卖老,圣上早就厌烦不已。二郎想来做事妥帖,他既说了死无对证,想来魏国公也拿不到证据。既如此,咱们一动不如一静。此番投石问路,就看那人如何处置了。”

    “那人?”

    薛珣低头喝茶,却是不提‘那人’是谁。只是他与薛振锷都知道,那人便是齐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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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天府衙门。

    大郕官制,一府有知府一人,附左贰官同知、通判、经历、推官、知事等。

    这其中掌刑名的乃是推官。薛振锷此刻便被李捕头引入推官堂前,当即邀其落座,又让衙役上了香茗。

    应天府推官一早带着午作刚探了一处灭门惨桉现场,匆匆回返刚喝了一盏茶,便被公人催着上堂。

    推官不耐道:“又是甚地桉子?不能容后再审?”

    公人道:“老爷不可怠慢,此桉圣上钦命应天府审理,老爷一个处置不好乌纱可就不保了。”

    推官吓了一跳:“啊?钦桉?既然钦桉,怎地不让刑部、大理寺、都察院审理,偏要难为应天府?”

    公人苦着脸道:“小的哪里知晓内中弯弯绕绕?只是老爷小心,桉犯乃是新任通政使薛珣之子。”

    推官开始吸冷气,捻须思量。便在此时,又有公人奔来催促道:“老爷快快上堂,大老爷说要听桉,片刻便到。”

    推官骇得揪下一根胡须,咧嘴嘶嘶呵呵半晌,悬着的心倒是落地了。大老爷与新任通政使相交莫逆,有大老爷在,他这推官不过是个传声筒,哪里有发挥的余地?

    推官不敢怠慢,整理衣袍上了公堂。

    方才落座,便有衙役呼喊一声,大老爷柳铉昂首阔步而来。推官与薛振锷起身见礼,柳铉摆摆手让推官继续坐主位,他自己自顾自拉了一把椅子旁听。

    瞥见薛振锷眉眼带笑,柳铉瞪了其一眼,这才咳嗽一声:“如此,那便升堂罢。”

    推官一拍惊堂木,左右衙役手持水火棍,齐声呼喊‘威武’。

    薛振锷这会子也不坐了,起身束手而立,静待问询。

    推官这才腾出空来观量堂下站立之人,只瞥了一眼便心中暗赞,好一个锦衣少年郎,端地赛潘安、胜卫玠。

    收摄心思,一拍惊堂木:“堂下站立可是薛锷?”

    薛振锷稽首:“回司李(推官雅称),贫道正是。”

    “本官问你,今日早间你身在何处?”

    “早间带着随从逛了逛神京,午初前回府。”

    “有人状告你逞凶殴伤魏国公三子徐甫,你可有辩言?”

    薛振锷道:“是非曲直,还请司李做主。”

    “这……”推官挠头,看向手下捕头:“可曾得了人证、物证?”

    李捕头当即出列抱拳道:“禀老爷,小的早先派人去魏国公府将一干人证尽数带到。”

    推官点点头:“既如此,暂且让薛锷下去,先带人证过堂。”

    薛振锷冲着推官、知府稽首一礼,随着衙役去了偏堂。不片刻外间来了一干魏国公府下人,推官问话,下人们七嘴八舌。

    薛振锷耳聪目明,听得那群下人牛唇不对马嘴,一会子说打人者是昂藏巨汗,一会子又说是个身长五尺有余的少年,当即抿着嘴暗笑不已。

    这化形术不是一般的障眼法,轻易不得勘破。魏国公府仓促应对,这才将自己形貌描述给一干人证。只是自己深居简出,便是那徐甫都不曾见过,一时之间又哪里说得分明?

    堂上推官为难,有公人蹑足到其近前,附耳低语几句。推官眼神一亮,便让公人自去安排。

    没一会,那公人寻了薛振锷,求其更换衣袍。薛振锷自无不可,换了身寻常衣裳,过了一刻这才在公人指引下,与三名换了衣裳的公人重新上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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