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郑秋雨抱着灼火,踏入大殿。 殿内幽深,光线被高大的梁柱切割成一块块,明暗交错。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混杂着古木与陈年药草的奇特气味,厚重得像是凝固的铅块,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肩上。 数十道视线自殿内各处射来,如探照灯,带着审视、好奇与不加掩饰的质疑,要将她这个不速之客里里外外都看个通透。 其中一道,最为尖锐,像根淬了寒冰的针,直刺眉心。 那目光来自大殿主座旁的一个黑袍老者,他身形瘦削,几乎要陷进宽大的椅子里。面容枯槁,脸上的褶子深得能夹死蚊子,一双眼却亮得骇人,如鹰隼,死死锁着她怀里的人。 李长老的传音在耳边响起,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arle的紧张。 “他就是张玄,丹峰的‘丹痴’,也是‘丹疯子’,宗门里没人敢惹他,小心。” 郑秋雨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考核,已经开始了。 李长老清了清嗓子,上前一步,简单介绍了几句情况,话里话外都在为郑秋雨作保,强调她并无恶意,只为求药。 可那位丹峰的张长老,张玄,自始至终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那双锐利的眼睛,从郑秋雨破烂带血的衣衫,缓缓扫到她怀中气息奄奄的灼火,最后发出一声极轻的哼声,像是两块干柴在摩擦,刺耳又刻薄。 “你说你夫君为救你,本源受创。” 他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干巴巴的,听不出任何情绪,却每个字都像小刀子,刮着人的耳膜。 “敢问阁下,用的何种丹方为他续命?” 他顿了顿,嘴角扯出一个讥诮的弧度。 “不妨说出来,让老夫品鉴一二。” 此言一出,大殿里原本细微的议论声瞬间消失,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聚光灯一样,齐刷刷地汇聚到了郑秋雨身上。 这是一个完美的绝杀陷阱。 但凡她报出一个丹方名字,无论真假,眼前这个老怪物都能从药理、配伍、火候上挑出一百个不是,然后将她打成一个哗众取宠的骗子。 郑秋雨的心脏在胸腔里狠狠撞了一下,几乎要跳出喉咙。 她懂个屁的丹方。 这个世界的草药她连十种都认不全,名字更是叫不上来,说错一个字,今天就得交代在这里。 她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小小的阴影,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 不行,不能慌。 她深吸一口气,再抬起时,脸上已经换上了一副表情,一种被庸人冒犯了的悲伤,混杂着不屑解释的高傲。 “我夫君的伤,非寻常丹药能医。”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连续几天几夜没有合眼,疲惫到了极点,却又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丹方乃小道,核心在于‘丹理’。” 这话一出,不仅是其他长老,就连旁边的李长老都愣住了,一脸茫然。 丹理? 这是什么东西?炼丹不就是讲究丹方、药材和火候吗?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