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因此言嵘很容易就溜了出去。外面天色已晚,宫灯彩带,满眼皆是欢度春节的喜庆。离了喧闹的光华殿,越往外走就越是安静,冷冽的寒风吹得酒意散去不少,她感觉没有那么难受了,脑袋稍微清醒了些。 她随意找了一处凉亭坐下吹风,盯着头顶的皓月发呆。在大梁的大雁宫她看过许许多多次月亮,和皇祖父一起,和长歌一起,和士衡哥哥一起,或者自己一个人,或欣喜或悲戚,月亮都是那个样子,盈缺自常。 金陵地势略高,天文台经常监测到一些神奇天象,运气好的时候,坐在大雁宫的屋脊上就能看到超级大的洁白皓月,连那些纹理阴影都能看得清楚。 真想回家啊,言嵘喃喃念了两声,她想念大雁宫的青石板、想念公主府的桃花、想念临行折柳相赠的士衡哥哥、想念她的大梁。 她讨厌大虞人的阴险狡诈,讨厌他们的狼子野心,讨厌他们仗势欺人的嘴脸,还给她劣质酒,要不是他们当年联军攻打金陵,又设计援军受阻不能驰援,金陵又何会落败,他们兄妹也不至于自小背负兴国大任,陷在这等境地受此委屈。 这里没人经过,大家都沉浸在新年的喜悦里,所以言嵘稍稍放松了戒备哭出了声,她来到东京一年多了,连哭都不敢大声哭,在驿馆和长歌说话都要放轻了声音,说到机密的事情都是写在纸上给她看,然后就立马销毁,活得战战兢兢,生怕露出一点点端倪惹来猜忌。 今天哭出来了倒也觉得心里轻松了一些,泪眼婆娑中看那轮明月,更似往年。言嵘伸手去触记忆中的明月,忽然有人拍了她的肩膀,动作轻柔似乎是提醒她,言嵘以为是长歌,毫不犹豫地转过了头。 不是长歌,是薛城。怎么办,言嵘僵在那里,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听到了什么,从哪里开始听见的,她不敢再哭,情绪猛地卡在喉咙里,顾不得泪痕风干在脸颊上,她飞速地想着对策。 她是出来吹风的,吹风是为了什么,醒酒。对,她醉了。 言嵘立刻反应过来,抢在他前面开口,“你怎么来了?”口吻尽力装得和醉酒相像一些,她当然是会喝酒的,只身入狼窝她能什么都不会么。 薛城本来觉得自己突然拍她肩膀见到她在哭有些唐突,不知道该如何打破这个尴尬局面,见她神志不太清楚一副醉酒的模样,登时放心了一些,“你还好吧,我看你出来很久了,身边也没带着人,我以为你迷路了。” “迷路?我不迷路的!”言嵘站起来往回走,却自己左脚绊右脚差点摔了个踉跄,薛城赶紧拉住她,她只喝了敬酒时那一杯酒就变成这幅样子了,看来的确不会喝酒,“你先坐下吧,我让御膳房把醒酒汤给你端过来。” “我没有醉,我只是不想回去,”言嵘挣脱他,自己伏在栏杆上瞧月亮,“那是你们大虞的热闹,不是我的,这里不是我的家。” 薛城知道这种时候她肯定想家,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出来寻她的原因,“你看这是什么。”说完把一个东西递到她手里。 言嵘的确有些惊讶,因为他拿过来的是一枝桃花。大虞的冬天冰冷彻骨,是不会有桃花的。言嵘向他投去疑惑的目光,薛城解释,“我们大虞冬天冷,只有伽蓝山那里的温泉池一处才稍稍暖和些,这桃花是那里长的,我给你折了一枝过来,希望异国他乡的桃花能稍稍缓解你的思乡之情。”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