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大虞建国久矣,由于特殊的气候从未在立这天前后有过多的雨水,可今天却是暴雨连连,从早晨一直下到傍晚都没有停的意思,这并非祥兆。 太子已是一身戎装,擦拭了手的剑将其插回剑鞘,“不等了,出发吧。”今天只要他踏出东宫开始,他便不再是这大虞的贤良太子,而是真正一个谋逆犯上的乱臣贼子,势必要背上千古骂名,连人带名都要被刻在大虞的耻辱柱上。 但他别无选择,他也不后悔,他清楚自己所做的每一个选择,也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去接受其结果,无论好坏。 “属下誓死追随太子殿下。” 军靴踩过青石板路上凹陷处的积水,黑压压的人群压阵过去,雨水顺着他们的脸庞滑下来,在地上、衣服上以及握着刀剑枪弓的手上。 除了他们铠甲的颜色,惨淡的雨天里竟没有其他鲜艳之色,就连往日最热闹的长安大街都紧闭门户不曾开市。林子悠一身红衣站在承天门的城楼上看着底下那些人整齐地向皇宫方向走去。 当时抄录备份的时候太过紧张,一个个墨字过了眼睛却没过脑,即便她看过了太子详细的规划也不知道他是如何筹谋的,也猜不透现在从眼前过去的人是第几部分、承担了什么样的作用,或许他还会重做调整也说不定,毕竟他是那样老奸巨猾猜不透的人。 不过,那也和她没什么关系了。小产之后卧床两天她便从东宫搬了出来,按理来说还应有许许多多复杂的步骤程序需要走,但她直接离开了那里,太子也并未阻拦。他有自知之明也好,省得她再去吵一架。 她没有回家,而是住在了城一处客栈里,父亲知道她如此任性妄为恐怕也不会再认她这个女儿,就连跪在林府门外淋雨半宿也不曾让他回心转意,开门迎她。磕过三个头之后她便离开了。 她念四书五经、三纲五常,她是最体谅父亲、不会给他惹事的乖女儿,这是她人生第一次忤逆父亲、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她不怕太子报复,如果他成功上位称帝,那天下之大莫非王土,自然是无处可逃,左右不过半条残命,他早已被父亲断绝了关系,不会牵连林家。 如果他败了,谋逆是个什么下场她很清楚,自然没有能耐再去管她。所以从现在开始,她就真的自由了。 她要穿着女子人生最好看的衣服,站在往日最常待的地方,等能宽慰死去苏郎的消息,再将这个消息亲自带给他。所幸雨虽大,风却安静,承天门的城楼给她遮挡了大部分雨势,只有零星的雨丝蹦到她脸上,蕴湿她嫁衣的下摆。 大虞寻常女子出嫁都会自己手工缝制嫁衣,穿着自己设计、缝制嫁衣嫁给最喜欢的人。她也不例外,一针一线地她做了很久很久,还不好意思叫嬷嬷丫鬟们瞧见,只好自己偷偷藏在帐子里借着一盏烛光赶工。 她的女工实在一般,每每受阻有些沮丧时,想着苏郎的笑脸就又有了动力。她都数不清有多少个日夜憧憬着大婚那一天,想着想着便红了脸。 可这一天来得太迟了。 太子出现在白玉广场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雨也暂时有了停歇。雨后的天空格外晴朗,碎星闪烁着不太闪亮的光。 他从宫外一直走到这里来,尽管事先叫林子悠拿走了他初步的计划,但他稍微调整了部署,薛城他们依然挡不住他。他习惯了自谦,可却从未磨灭自己心的那份骄傲。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