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俺答就那样抱着也儿钟金出了汗帐,上了马儿,领着三千精锐亲兵朝着西方而去。 西边还有不少北虏军骑,一边逃,一边收拢,等逃到西域,至少也有上万名军骑,足够找到新的安身之地了。 其余的数万大军,俺答没有准备带上,不然,肯定会被明军衔尾追击,人越少,目标越小,越容易逃脱。 留下的这些军骑,也能抵抗明军一段时间,为他的逃脱争取更多的时间。 “汗爷——” 沈惟敬眼睛恢复清明,趋到帐外,唤了一声。 其声幽怨,其声极哀。 汗爷走就走了,把也儿钟金给我留下啊。 刚踏出帐门,穿着单薄的沈惟敬就被风雪吹了回来,等披上衣服,再出来的时候,俺答和也儿钟金都看不见。 漆黑的雪夜,遮挡住人的视线,沈惟敬想跟着方向去追,却发现了一个问题,“哎!哎!马呢?马!我马呢?” …… 人的世界。 就像个巨大的草台班子。 草原的混乱,似乎影响不到京城的春夜,相府之中,灯火通明。 不知道胞弟即将被当成死士,进入血与火战场的张居正,命人大开相府门,大笑着迎接师爷级的钱德洪入府。 亲自迎出府门,搀扶着钱德洪登阶而上,那姿态,看得就和亲师祖孙似的,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高拱已得到阳明先生亲笔的《瘗旅文》,放在了车架里,让马夫驾车回府,再让人抬轿子来。 接下来。 内阁首辅大臣、内阁次辅大臣要陪着儒家大宗师“打太极”了。 …… 翌日。 内阁就上值了。 “元辅春安!” “次相春安!” 胡宗宪、李春芳、陈以勤先后向张居正、高拱拱手作揖。“春安!” “春安!” 张居正、高拱互道春安。 一年之始,政务是不多的,大多是去年的未尽之事,和六部新年计划,以及些杂事。 而最大的未尽之事,莫过于去年寒冬腊月冻死了多少人。 大明朝幅员辽阔,地大物博,这不是形容词,是对国土的真实写照。 两京一十三省对冬天的感受是不太一样的,比如辽东镇,每逢冬季,哪怕穿着貂都不顶用,人出去转两圈,整个人都能直了,全靠柴火取暖支撑。 而岭南之地,一年四季,只分为小热、中热、大热,短打汗衣是常态,连长衫都很少。 其他地方就处于辽东、岭南之间,越往北走越冷,越往南走越热,在国朝北方,人被冻死,从来不是夸张的词汇。 从大明朝建国以来,二百年间,黄河以北的地方,平均每年要冻死万人以上。 物伤其类,如此伤亡,总是能让人心情沉重。 不过,两京一十三省衙门在去年就上报了“天下暖冬”的消息,再加上去年的大丰收,天暖、有粮,可以预见去年因冻饿而死的人并不会太多。 辽东镇:四百九十人。 蓟州镇:二百一十人。 河北省:一百五十六人。 …… 两广:八人。 岭南:一人。 当看到全国去年入冬以来,总冻死者一千六百八十八人,张、高、胡、李、陈心中大石瞬间落地。 冻死者,少了八成以上。 随后就是大喜。 在华夏。 杜甫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深刻影响着唐朝及后代王朝,冻死骨,成了评判盛世很重要一个因素。 大明朝上亿百姓,冻死骨仅千余人。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