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对此徐墨卿并不感到意外,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坤凌已死,朱雀台拆伙,琴坊在何处都可以重新开设。他们二人是该离开,对于他们来说,留在万里城,徒留悲伤。这段时间的记忆,太过灰暗。 曾经在丰城外与周未作别,那时从未觉得离别是种伤痛,一直都认为,对于周未来说,去游历这世间大好河山,就是他应有的追求。 何其可幸,他的身边有金鹏不离不弃。 “我啊,不想听道歉,更不想听道别。”徐墨卿侧过身子,有种说不出的落寞。 燕归晚离开万里城的消息,他们俩也有所耳闻。终究是局外人,没资格说些“风凉话”。 周未扶着徐墨卿缓缓坐下,“殿下,朱雀台的事……”他哽咽半晌,也知说什么都无用。 “殿下,此一别,这一生怕是再难与您相见。还望殿下,受了周未这一拜。” 周未顺势跪在他的脚下,是虔诚的,也是赎罪的。金鹏也有意要下跪,徐墨卿直向他扬了扬手,示意他不必了。 他的手指轻轻搭在周未的肩胛上,“初见周郎,光彩熠熠,壮志豪情,从不因陷泥淖而自暴自弃;再遇周郎,放浪不羁,不减当年风姿。见过了这世间最宏伟的山峦,最磅礴的瀑布,最宽阔的江河,境界当真不再一样。”他望向金鹏,意味深长道:“愿你们……求仁得仁!” 周未把头磕在徐墨卿的膝上,“殿下,欠你的恩,周郎此生无以回报……” “你欠我什么呢?自你在年府黛瓦之上,将我和晚儿请进房中起,我们的缘分不就开始了吗?我视周郎为知己,难道周郎对我不是么?” “自当是知己。”周未诚恳道。 徐墨卿又拍拍他的肩胛,“快点起来吧,事是因你而起,却也因你而结。我可获救,少不得你二人相助。刚刚我拜你们,你们不肯受,反过来却要这样,教我说你什么好呢?” 见周未无动于衷,徐墨卿示意金鹏将他扶起。周未被扶起时,已是泪流满面,说不尽的感伤。 “坤凌的后事,可是你去料理的?” 周未略略地点头道:“是我……殿下,她原也是可怜人,人已死去,还望殿下莫再恨她。” 徐墨卿揉了揉眉心,“是啊,人已死。该放下的,总该放下。” 金鹏附和道:“殿下,事后我们也去了趟宇侯府。那日是宇飞扬下葬,宇侯悲怆过度,当场犯了重疾。据说他已卧床甚久。” “再强悍的人,也得服老。” “我还听说,宇飞虎和宇飞鹤因为擅自调兵,在军中被狠狠责罚。他们宇家这次损失惨重。宇家势力渐微,再也不可嚣张跋扈。” 徐墨卿淡然笑了笑,“坤凌倒是间接替这西洲朝廷做了桩益事。” “只是再无朱雀台。”金鹏黯然道。 少焉,周未和金鹏已准备告辞离开。徐墨卿本想潇洒一点,但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们想好要去哪里了吗?” 二人均摇头说不知。 “天大地大何处为家?不知不知,更不知归期何许!”徐墨卿仰头长啸。 周未的泪又止不住地往下滚,那是当年他和徐墨卿在丰城郊外离别时所说过的话。当年,徐墨卿问他,“周郎打算何时归?” “天大地大何处为家?不知不知,更不知归期。”他的回答放浪不羁,徐墨卿都还记得。 “殿下……” “唤我徐郎吧。” “徐郎……” 徐墨瞥了一眼庭院的方向,“这里终究不是我的地方,没法子给二位践行。对不住了,你们走吧!” 周未和金鹏踟躇了一会,才转身离去。周未还是依依不舍,停下脚步,回首问道:“徐郎,可还会回东梁去吗?”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