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母亲葬出去之后,家里格外凄清。父亲开始抽烟喝酒。 好几次,晚边放学回家,家里空空的,我以为父亲出去了,可走进厨房,看见锅灶前火星一闪一闪,我就知道,那是父亲坐在那里抽烟。 厨房黑乎乎的,烟头火星闪烁的瞬间我看见父亲的脸扭曲着,觉得无比恐怖。 这时,我总是轻轻地退回堂前,在堂前的四方桌上自觉地写作业。如果衣服还晒在外面的竹竿上,我便去收衣服。 我要做到的是:不惊动父亲。 两年前,我们送哥回城的时候,我蹲在地上哭泣,父亲也是远远地站着,绝不惊动我。 接下去一段时间,不知为什么,村里忽然来了好多陌生人。 来了一茬又一茬。 他们带着工具,在田间或山头测量着什么。 接着我便听说整个村的人要搬迁了。 我好不明白,好好的,为什么要搬迁呢?如果要搬迁,我们会搬去哪儿呢? 别的我不担心——有没有房子住我不担心,搬去的地方离学校远还是近我不担心,我担心的是,若真的搬迁了,哥来找我可能就找不到了。 所以我不断祈求,祈求不要搬迁。躺在床上向哥道了声晚安之后我就一遍又一遍的祈求。 不知父亲在想什么,他的脸更沉郁了,他喝酒的时间更长了。他抽烟总是一支接着一支。我甚至有点害怕见着父亲了。 有一天晚上,我早早地写完作业,早早地上床睡觉。朦朦胧胧的,我感觉有人在推我。我睁开眼,是父亲。 “琪琪,快起床,快起床。”父亲急切地说。 “天亮了吗?”我多想再睡会儿啊。 “没有。是爸爸出事了。快起来跟爸爸走。” “跟爸爸走?爸爸要去哪儿?”我懵了。 “我也不知道要去哪儿。我们要快速离开这儿。再不快点,你就没有爸爸了。” “啊!”我一惊,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没有父亲,这我可受不了。现在,父亲可是我唯一的亲人。 “我们还要回来吗?”我一边穿衣服一边问道。 “不知道,也许很快就回来,也许永远都不回来了。” “那我得带上书包。” “还带什么书包?我们是去逃命,你知道吗?” “不,书包我一定得带上。” “那快点。”父亲压着嗓子说话。 我迅速整理好书包。父亲拽着我的手就往门外走。我心里忐忑不安。 家里黑漆漆的,父亲压根儿没有点煤油灯。出门时,父亲探头往外看了看,确信没人才带我走出门。 我以为要沿着村口的小路往外走,但是父亲却带我往后山走,就像那次哥带我去水塘偷竹笼时往后山回村一样。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