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他满脸的汗。还是昨天穿的那套衣服——一件浅灰色的衬衣,一条湛青色的裤子,裤腿上满是灰尘。 那几年从齐家屯县去省城的路面几乎都是石子马路,在这么连续干燥的日子里,车子驶过,扬起的灰尘就像是深秋的一场大雾,只有十几米的可见度。 他一定是进的货还没来得及整理就骑车子出来了。 他自然不是担心那个常跟他作对的弟弟。 “嗨,齐正哲。”我好像见到了救星一般向齐正哲跑去。 齐正哲仿似不认识我一样看看我又看看那个还在推车上行的齐正礼。 “你还不给我停下来?”这话是说给齐正礼听的。 “有事吗?”齐正礼停下车子。 “你……你们是去捡鱼还是去洗澡?还打打闹闹的。”齐正哲黑着脸。 打打闹闹?听齐正哲说话的口气,在他眼里我竟然是在和齐正礼打打闹闹?还这么透湿着全身的衣服。 我说齐正哲的表情怎么那么怪怪的。 也难怪吧,两个人都浑身透湿,女的还追着男的打,任谁看了都不能接受吧。就像上回我衬衫的扣子被乞丐扯掉了一个,任谁也会误解我和李正一样。 “你问你的郝珺琪,管我什么事?”齐正礼已经推车上了马路的最高处,他左脚踏上脚踏板,右脚往后扬起跨上自行车,一溜烟消失了。 我回头去端脸盆。网兜上停着好几只苍蝇。我怀疑一些过早死去的鱼已经变味了,所以苍蝇才会追过来。毕竟是夏天了。 齐正哲推车到我身旁。“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不看见了吗?我和齐正礼在打打闹闹。” “生气了?你看你浑身透湿。到河里捡鱼最多也是打湿裤子,哪会湿成你们这样?”齐正哲把车脚撑好,将他浅灰色的衬衫脱了下来。他里面还有一件白色的背心。 “你干嘛?” “给你披上呀。多少可以遮一遮嘛。” 我懂齐正哲话里的意思了。这一路都是人,我这形象太不雅。他就这么心细。 我接过他的衣服披在身上,一股浓浓的汗味钻进我的鼻子。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齐正哲推车上行。我把装了大半盆鱼的脸盆搁在后架上,这样,多少省点力。 “你是指我们浑身透湿还是指我们打闹?” “都想知道。”齐正哲腾出一只手来帮忙扶着脸盆。这两个兄弟对同一件事情的态度实在相差太远。 “冲着你把衣服给我披我就告诉你吧。”我跟在齐正哲后面一只手抓着网兜一只手扶着脸盆把事情的大致经过和他说了。 齐正哲自不免又责备齐正礼几句。 上到坡的最高处,齐家屯县的东南部尽展眼底。一座山丘连着一座山丘,一一片水田连着一片水田。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