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安幼南小姐说,她请你务必过去一趟。安幼南小姐还说,你听到后,一定会欣然接受这个提议。” 瘦长男人说完,双手交握身体微微一耸动,似乎在为安幼南小姐的这番话而骄傲。 但王子虚听完后觉得,安幼南要么是自我认知不清晰,要么对王子虚认知不清晰。他现在一点都没有“欣然”的感觉,倒是有点悚然。 只不过,安幼南至少料准了一点:哪怕是悚然,他也得悚然地接受这个提议。 “看吧,”萨特从黑色轿车对面探出脑袋,“我就说事发了吧!快逃吧!” “逃?能逃到哪里去?”穿着风衣的小王子站在街角,“逃得掉的是肉体,逃不掉的是社会关系。” “也是哈,今天你不去,明天她找的就该是宁春宴了,”萨特转过头对王子虚说,“你还是去吧。要是宁春宴知道你趁他不注意,去给安小姐做了一次精油开背,那事情就闹大了。” 其实王子虚没有给安幼南做精油开背。但他无暇去纠正他的错误观点。不管怎样,他已经坐上了瘦长男人的车。 瘦长男人是司机,上车后调整后视镜,系好安全带,回头看了王子虚一眼。 “安小姐让我礼貌相请,我是个粗人,不太懂怎么礼貌,不过您可以放松点,不用这么拘谨。” 王子虚双手放在膝盖上:“我没有拘谨。” “那您怎么坐在中间呢?” 王子虚坐在后排的正中间,他往左右看看,萨特和小王子分别坐在两边,随即他又意识到司机看不到他们俩。 “没事,我就坐中间就好,我喜欢这种,有局限的感觉。” 司机用怀疑的目光看了他一眼,随即发动车子。 萨特说:“安小姐办事挺糙的。” 小王子说:“何以见得?” “她才派了一个人过来,够干啥的?比方说现在,如果要跳车,他也拦不住。” “你是不是警匪片看多了?” 王子虚不想听他们俩扯犊子,问司机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安小姐给的地址啊。”司机说,“她让我来,我就来了,别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怎么知道我这个点下来丢垃圾?” “我蹲在门口等。”司机说,“我看见你上楼了,追上去,错过了电梯,然后我就在楼下等。” “那我要是不下来,你怎么办?” “等到十点我就走了,我也就这点工资,不会熬夜的。” 王子虚感觉跟他世界观接不上轨,对话七零八落的,他想问的虽然不是这个意思,但还是稍微放心了点。 刚才这个瘦长男人突然蹿出来那一刻,他还真以为安幼南手眼通天,像古龙里那样神出鬼没,状如鬼魅,连他倒垃圾的时间都掐好了。 “安小姐这么晚找我过去干嘛?” 王子虚问完这句话,从后视镜里看到,司机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 “嘿嘿,老板的私事,我从来不过问的。” 王子虚对他误解了什么十分好奇,同时十分震惊,说: “如果是私事,我就不去了。” “公事我也不过问。我不知道是什么事。”司机赶紧改口,同时也没有停车的意思。 …… 车停在了“浮星尚品”小区门口。这里是东海青山区最知名的两个上流居住区之一,另外一个是云池山庄。 这里的住户不能说是非富即贵,只能说是巨富如云、名士如鲫。换在以前,王子虚只听说过有这么两个地方,从地价上考虑,他从来没想过此生会和这两个地方有什么关联。 结果没想到,区区一天之内,他居然把两个小区都造访了一遍。 司机开车进了地下停车场,指了楼栋号,便让他自己上去,告诉他下来后来原地找。 于是王子虚按他说的方法乘电梯上楼,观光梯厢从地下升起,小区夜景一览无余,除了黑黢黢的绿化,以及点缀在道路侧的小灯,王子虚左看右看,感觉跟云池山庄一样,还是像个迷宫。 现在高档小区都做人车分流,保持地面上干净规整,紧接着就把地面上的道路做得弯弯绕绕,各种层峦叠嶂掩人耳目。 王子虚不禁感慨:人越富就越注重隐私,甚至把隐私当做一种美德,住在临街小平层一二三楼的老破小的人,连当天晒的什么内裤都路人皆知,当然没有资格拥有这种美德。 到了门口,开门的是一个陌生女人,表情冷淡,穿着黑色包臀裙,足下黑色丝袜,脚踩棉拖鞋。看到王子虚来了,只简单说了句: “鞋柜里有鞋套。” 鞋套是白色布艺的,很薄,没有塑料袋发出“沙沙”乱响降低格调。屋内布置俨然,一水高档现代风装修,进了客厅,更是感觉富丽堂皇。 安幼南坐在褐色皮沙发上,抱着双腿,盯着王子虚,两眼滴溜溜地转。 “这么晚请你过来,冒昧了,王老师。”安幼南说。 王子虚看到那位陌生女人,心里又浮现出一丝侥幸,觉得自己的事有可能并没有暴露,努力和昨天一样,装出严肃但矜持的态度: “如此良夜,正该早睡。既然觉得冒昧,就不该这样请我过来;既然来都来了,就别再说客套的话。” 安幼南“嘻嘻”一声笑了,嘴巴咧开,露出白生生的牙齿,笑容很甜: “我就说王老师是个很潇洒的人,不愧是我老师都赞许有加的作者。” 一旁的陌生女人喝了口茶,轻轻点了点头,盯住王子虚不放,眼神似是在掂量一件商品。 安幼南踢掉拖鞋,将腿放在沙发上:“抱歉,我在自己家比较放松,就是不想板板正正地跟你谈事情才请你到我家来的,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 “那太好了。”安幼南伸手指向旁边女人,“介绍一下,这位是段小桑,是业界知名的媒人。” “媒人?” 段小桑啐了她一口:“什么媒人?你又乱说话。” “给作家和机构做媒,不是媒人是什么?”安幼南趴在沙发扶手上嘻嘻笑了,“我比较不喜欢掮客这个说法。”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