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我见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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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一次放到她的手心,从容一笑:“信物,不接受退还。”

    秦见月道:“什么信物?”

    “明知故问,”程榆礼食指曲起,刮一下她的鼻尖,调戏的语气,“定情。”

    秦见月摸了摸被他弄痒的鼻头,这两个字让她脸红耳赤。

    见她提不起劲来的样子,他问:“怎么了,想反悔?”

    秦见月腼腆地笑了下:“可以反悔吗?”

    程榆礼淡淡笑说:“当然不可以。”

    临走前,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别胡思乱想,空了找你。”

    秦见月点点头应承。

    她目送他乘上出租,跟着车疾驰远去。

    他可以来看她一眼,看到这个生怯内敛,莫名有点逃避姿态的女孩。却看不到她的迟疑软弱、退让跟担心。也走不进她最深处的幽暗心房,那里长满芜杂的荒草。

    是她作茧自缚的青春。

    这么多年,里面困着她一个人。

    -

    周末,秦见月去齐羽恬那里归还裙子。

    齐羽恬在家练舞,出一身汗,热得脸像红苹果。一边揉着酸胀的肩一边给见月开门,“累得快虚脱了。”

    秦见月跟进来,把门关上:“你练了多久?”

    “一天了。都没吃东西。”

    “好辛苦。”秦见月把顺路买的荔枝带到厨房去冲洗,“演唱会什么时候?”

    齐羽恬说:“下个月,快了。你会去吗?”

    秦见月想了想:“去不了,我要上班。”

    “啊,扫兴。”齐羽恬把见月带过来装裙子的袋子随便丢在墙角,累得摊在沙发上。

    她抓了一颗盘子里的荔枝,看着也跟着坐下的秦见月,有话要说的样子。

    秦见月问:“怎么了?”

    齐羽恬剥着水果,把脸挪开,问她一句:“你是不是去给钟杨过生日啊?”

    秦见月身子僵直了一下。

    一阵明显的错愕被对方收入眼底,过后再想掩饰就显得刻意了。

    “我猜的,前几天正好他生日嘛。”齐羽恬将手臂搭在见月的胳膊上,大度说,“没事啊,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嗯。”

    她看着齐羽恬红晕渐消的脸,她正自若地吃着荔枝。

    齐羽恬挑一下眉,转而问道:“欸,你跟程榆礼到底什么情况?不跟我解释一下?”

    她不是不想说,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和齐羽恬概括他们悬而未决的关系。

    齐羽恬坏笑着说:“这叫什么啊,拉高岭之花下神坛?”

    秦见月被她逗得笑了下,蜷着膝盖坐在沙发上,手乖巧地搭在膝头:“没有的事。”

    齐羽恬不再戏弄她,两人坐在沙发上看了会儿网剧。看着看着,齐羽恬就累得倒在她身上。秦见月敛眸看着她的睫,有一年夏天,在体育课的时候。

    齐羽恬也是这样,从后面抱着见月,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视线穿过空旷的操场,落在很远处的某一个身影上,拖着调子说:“见月,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他。”

    秦见月淡淡“嗯”了一声,说:“我知道。”

    齐羽恬抱了一会儿,又离开她,托着腮闷闷道:“你不知道,你不懂。”

    不懂?她怎么会不懂呢。

    秦见月吮着勺子上的冰淇淋,默不作声。

    她们躺在草坪上,彼此沉默地看仰视状态下像罩子形状的天空。

    那时觉得时间很漫长,如今回首,很多记忆被过滤掉。

    还剩下什么呢?天空、操场、少年,被浓烈耀眼的色彩涂成一副鲜艳的画。画中的一切统统都在改变,都在往前。

    而无法被绘下的,那些年许许多多闷沉得无法言说的心事,仍然一如往昔。

    秦见月晚上和齐羽恬一起睡,好久没碰头的高中同学聚在一起,就是没完没了地聊过去。聊到夜里两点,齐羽恬是个八卦小能手,提了很多秦见月早就淡忘的名字。虽然与她无关,但她安静地听完了那些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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