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宁远的冬天虽然寒冷,却甚少下雪,我长这么大,见过下雪的次数一只手能数得过来。我望着窗外的雪景,心里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惊喜和激动,将身子稍捂暖了些,就兴冲冲地起身穿衣洗漱,坐在铜镜前梳妆时,看见自己脸色苍白,可能是睡眠不足的关系,精神头也有些不济,遂往脸上多涂了些胭脂盖住疲色。 一切妥当,便迫不及待要往外跑,却被早已等在门口的梦瑶截住,将一件月青色交领半臂塞给我,“雨晴穿得少,你顺便捎给她,我今日休息,就不去营中了,晚上早些回来。”我点点头,快跑着出门踏雪而去。 雪依旧下着,漫天飞舞,天地间只剩下茫然的白,已分辨不清几丈之外的景物,我特意选了条平坦的大路走,小心翼翼,一步一个脚印,一路玩玩走走,耍得不亦乐乎。 风雪渐大,将半臂交与雨晴后,我摸索着回了侧帐,因心里记挂着昨日他许我的礼物,所以未多作停留就直接去寻李琰。 刚进外帐,见傅文守着门口,我笑盈盈地向他行了一礼,他躬了躬身子,笑道:“姑娘今日的心情好像不错,穿得也喜气。” 今日是我生辰,早起时特意在襦裙外面套了件石榴色的碎花织锦交领半臂,我瞅了瞅自己的穿着,笑道:“瑞雪兆丰年,心情自然是不错。”我扭头指了指内帐,低声问:“将军可起了?” 他笑回道:“一早就起了,正与贺公子在里面说着话呢。”我“哦”了一声。 他问:“可是要见将军?卑职去为姑娘通报?” 我有些犹豫,一大早贺逻鶻就来找李琰,应该是有正事,我还是别打扰他们了。 正想摇头,就见贺逻鶻从里面掀帘而出,大概是天气的关系,身上披了件大裘,更显得粗犷豪迈。看到我时,琉璃色的眸子中溢出许笑意:“姑娘近来可好?” 我俯身行礼,笑回道:“谢公子记挂,奴婢能吃能睡,好得很。” 他示意我起身,笑道:“今日还有要事在身,改日再去向姑娘讨杯茶喝。” 我赔笑着道:“奴婢随时恭候。”他笑了笑,便由傅文引着出了营帐。 傅文去送贺逻鹘,没人为我进去通报,我在门口站了半晌,再三思量要不要就这样进去。想了想,应该无妨,遂兀自走了进去。 内帐中燃着暖炉,暖和得很,淡淡的兰花香从熏炉中缕缕飘出,和着几许药香袅娜四散,我四下看了看,没见李琰身影,想是在屏风后面。 我刚想过去,听得李琰在屏风后说:“将案上的膏药拿来。” 我没有吱声,瞅见桌上放着几块膏药,眉头微蹙,他受伤了?忙顺手拿起,紧走两步转到屏风后。眼光刚扫到李琰,我就有些呆了,他裸露着上半身,正背对着我。 在宁远,男子在夏季骑马放牧时也经常会打着赤膊,照理我也见怪不怪了。但此刻我却有些不知所措,脸上也微微发烫,忙先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 听到他问:“送走贺公子了?我背后够不着,你帮我将药膏敷上。”闻言,我心中一紧,又忙将视线移回他身上,去细细打量他的背后。 “啊!”我捂着嘴一声惊呼,怎会有这么多伤?我不敢相信地瞪着他的后背。 他觉出身后异样,从塌上扯起袍子,披在身上。回身笑看着我,轻声道:“这么早就来讨债了?” 我蹙眉不语,只是怔怔地看着他,他脸色有些苍白,却仍旧挂着一抹淡笑,心头一痛,泪珠不知不觉地划过脸颊。 李琰束好披在身上的长袍,轻叹口气,走近两步,伸手轻轻将我脸上的痕泪抹去,柔声说:“哪有人生辰落泪的!” “你背上的伤……”一句话还未问完,他就笑着打断:“都是陈年旧伤,不碍的,天气骤冷,只是有些隐隐作痛而已。” 见我依旧蹙着眉头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他接着道:“领兵作战,受伤在所难免。” “傅文去哪了?”他又问道。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