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可是,妥协之前还是齐正哲给了我台阶下,他收回他说的那句话——说我写作业写到操场去约会。 …… 那个晚上父亲因为白天劳累的缘故和叔叔喝了盅酒就早早上床休息了。 本来父亲每个晚上都要陪在我身边一个小时左右,躺在齐家那张古旧的洗的发白的木制的躺椅上,什么也不做,只是看着我写作业。 在学习上父亲什么也不能帮我,可是,只要他陪在身旁,我的心就会很安宁。 父亲有时候会睡过去,可等我叫醒他,叫他去房间睡觉,他怎么都不答应,他总是说:“再坐会 ,再坐会。” 这话好像是跟我说,又好像是跟他自己说。 可是,父亲躺在躺椅上更多的时候是沉思。在我写作业写累了,或者有一道题沉思良久都找不到解题思路,我打算和父亲说说话的时候,就会发现父亲呆呆地盯着楼板(齐正哲平房的楼顶是木板拼成的楼面),眼睛一眨也不眨。 我猜想这种状态下的父亲的思绪,一定飘啊飘啊飘回了老家吧。生活了十三年的我都常常怀念老家的一切,生活了近四十年的父亲又怎能不怀念?只是我不说他也不说。 所以,这种状态下,我总不忍心惊动他,强迫自己继续做题。 那个晚上我一个人坐在房间里总是不安宁。 可绝不是父亲不在身旁的缘故。 我知道我是为李正不安。李正绝望地跪在地上,把脊背弯成一段圆弧,少年老成的他能否经受得住打击——无论如何我是决绝地离开了。 虽说是五月了,雨一下,气温还是比较低的。李正会在雨里淋多久呢?已经淋了近半个小时的雨的他,如果还倔半个小时那是肯定会感冒生病的。 原本对世界恨多过喜欢的他,又会怎么看待周围的人和事? 我还因为齐正哲不安。齐正哲迫于我的任性收回了他说的话,并不代表他就不会这么认为。整个晚餐期间那么沉闷就说明他心里还有郁结。我考虑的是,该不该把真实的情况告诉他。 李正的话我也该好好思考了。四年多了。齐正哲送我上下学四年多了。我从来没有觉得奇怪过,从来不觉得不妥过,心安理得的接受这个事实,享受着他对我的好。 但有一点李正说错了,我对齐正哲没有任何期许,可是,能确保齐正哲对我没有期许吗?虽说他不是我亲哥胜似亲哥,可血液里毕竟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还有一个困惑点,齐正哲说是齐正礼告诉他我在操场,他才跑过去找我的。齐正礼和齐正哲一天说不上一句话,他怎么会把这种事情告诉齐正哲呢? 更让我困惑的是,往常这个时候,齐正礼早就离开学校了,他怎么还会晃在办公楼的过道上? 没有答案,也没人告诉我答案。 后来,我还是拿起日记本,在日记本里记下私密的心情。 哥,每当这种时候我总要向你求救。在日记里我会让你对我说:“琪琪,哥给你出主意。那个李正,就像你所想的那样,断了他的念想。越给他希望越是害他。把真实情况和齐正哲说。不要让他有误会。” 我便决定这么做。 第二天,我原打算上学前找个机会和齐正哲“坦白”,可齐正哲一直黑着脸,让我欲言又止。他一双眼睛肿肿的,给人感觉整个晚上都没有睡好觉。他把摩托车骑得飞快,我捶他的后背,他依然故我。 在学校门口我像往常那样和他挥手说再见,他没有像往常那样给我一个笑容,调转摩托车就离开了。 我郁闷极了。 李正上课迟到了。早读课空着的他的座位使我浮想联翩。好在他第一节课赶到了教室,什么他感冒发烧啊,受挫太大而不来上学啊等等乱糟糟的想法,都被排除了。只是他一出现在教室门口就迅速看向我的目光让我躲避不及。 可第四节课却又不见了他的身影。恰好是班主任的课。班主任向班长问询就说明连班主任都不知道他的去向。 我心里咯噔一下。 “这可不是班级名人的风格呀。” 班主任这句话把大家都逗乐了。 有一次李正和同学打架,班主任批评他时蹦出了一句话:你想成为班级名人也不要这样行事啊。从此李正便多了个外号——班级名人——之前大家都喊他“立正”的。 第(2/3)页